一人一个,就不会来打搅千机门的安生了。
这些莫名其妙的追求者,周生霁一个都没见过。
见实在撬不动这块不解风情的棺材板,那些人就逐渐放弃了。
总算还了千机门一片净土。
日子安逸下来了,宗主就觉得皮痒了。
他找到周生霁,问道:
“你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你不会真是小小年纪就打算孤独终老吧?”
因为宗主近日的话实在太多,周生霁闭了闭眼,没理他。
其实,无论是找道侣,还是孤独终老,周生霁都没有想过。
他的生活并不枯燥,成日周旋于机械和修炼两道上,忙的不可开交,哪里还有时间去想那些?
无聊。
直到又过了几年,烛龙出逃的消息在修真界散出,周生霁受命带领手下弟子去往钟山。
一路上周生霁都提不起兴趣。
到时聚集在钟山的弟子肯定不少,吵吵嚷嚷,人山人海,想想都烦。
他浑身都是低气压,千机门门内的弟子自然也不敢去打扰他。
谁知道等下了灵舟,竟然有名不长眼的小弟子跌跌撞撞、穿过众多人群,精准地扑到了周生霁的怀里。
千机门弟子倒吸一口冷气,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果不其然,他们素有疯狗之名的大师兄又发病了。
周生霁那时是真打算断他一条腿的。
只可惜被人拦了下来。
得知是归一元宗的人之后,还有些遗憾。
大宗门啊,惹了恐怕又得是麻烦。
他兴致缺缺地收剑入鞘,转身正要带着师弟们绕小道上钟山,却在抬眼时和一名神清骨秀的小公子对上视线。
刹那间,周生霁觉得自己是眼花,否则怎么会看到藏匿于钟山间的魅鬼精怪?
那精怪还冲他笑,像是在勾引他过去,好一口吞吃掉他的魂魄。
待周生霁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上面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那就是归一元宗的一名普通弟子。
心里不由得升起恼怒的情绪,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
周生霁下意识凶了过去,转身时,余光瞥见那小公子收敛起的笑容。
不知为何,他心脏像是被挠了一下。
有点疼。
一直到上山路上,周生霁也还是心神不宁。
此前他一直认为,世间种种人物,除他之外,皆是庸脂俗粉,丑陋不堪。
可如今见了那人,却差点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
周生霁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来,上山的步子迈的又快又急。
可是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
再一股脑往前冲了许久后,才停下来,一把扯过身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师弟,阴恻恻地问:
“刚才山下冲我笑的那个人是谁?”
可怜那师弟气都喘不匀了,还得费脑筋回想当时在山下有谁朝他们大师兄笑了。
他剧烈咳嗽几声,试探道:
“这年头还有敢对师兄你笑的?”
不怕掉脑袋吗?
周生霁阴沉着脸看他。
那师弟立刻就怂了,举起手投降:
“你等我想想,等我想想!”
他大脑急速运转,在当时一片恨不得离千机门十万八千里远的宗门中扒拉出和他们有过节的归一元宗,又从归一元宗众人里扒拉出一位长得极漂亮的小公子。
到了这个关窍,他也记起来了。
就是那人在对他们大师兄不知死活地笑。
赶在大师兄耐心耗尽之前,他脱口而出:
“我知道他!归一元宗的小师兄!!”
安静片刻,周生霁从口中慢悠悠吐出几个字音:
“归一元宗,小师兄?”
声音拖得又慢又长,徒增几分暧昧。
师弟被自己的想法惊地低下头,忙道:
“对,就是他!”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抬头:
“师兄问他……是有什么事吗?”
周生霁松开拎着他衣领的手,上山的脚步总算慢了下来,声音悠长:
“没什么事,就是看他不爽。”
闻言,师弟用力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修真界又要多一个受害者了。
真是造孽,仅仅只是笑了一下,就被他们的大师兄记恨上了。
提前替归一元宗的那位小师兄点蜡。
但事情的发展逐渐失去控制。
他们千机门万人敬仰的大师兄周生霁,竟然在某天一个没看住,成了归一元宗那位的头号舔狗。
就连周生霁本人也不太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只知道那天从钟山回去,白天修炼的时候想着他,晚上做梦的时候也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