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窗户边缘沾染了一些染料,黏住了不好打开。
只是窗户被猛然地拉开,她身体惯性一时支撑不住,身子猛地向后倒,又把周正彦画的画给撞倒了。
孙菲菲:“……”
怎么每次都会有这样的尴尬事。
顾不上背上的疼痛,她连忙转过身把身后撞倒的画扶起来摆正。
可手刚碰上画板,她人就愣住了。
这一张画板上画的是咪咪。
平时画风景画的人这一次难得画了些小动物。
可……
女人瞳孔猛然睁大,看着画上的咪咪,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画上的小狸花猫是完整的身躯,被上了色,黑得发亮的毛发,炯炯有神的幽蓝色大眼,一双灵动的耳朵高高耸起,还有健全的四肢。
这是完好状态下的咪咪。
……如果排除掉它左耳、左后腿那些迸出的鲜红的血的话。
大片的血迹在画板上晕染开来,像是一副生动形象的图片,把它遇害时的情境生动形象地画了出来。
仿佛咪咪当时遇害时他就在现场看着一样。
她之前在画室从未见过这张画。
地上掉落的不止画板,还有一层纱布。
是之前放在角落里被画布盖上的画的其中之一。
她看着旁边用画布遮住的几张画未示人的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女人眼睛直盯着那几张画布,无名由来的恐慌。
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她扶着腰起身,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扯着那一层画布,在心中猛吸了一口气,最后用力扯了下来。
仿佛是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切的事情在她打开画布的这一刻就已回不了头。
第二张画是一群死猫的尸体,周正彦的确是画画的高手,不管画什么都是栩栩如生,包括一群死物的尸体。
跟那一天下雨时她跟着咪咪艰难爬上山时看到的情景基本上一模一样。
只不过可能当时她看到的情景是被大雨冲刷过的,很多血迹都已经被冲淡了,但这张画上的内容到处都是血腥。他可真是心细,连猫的内脏都画了出来,沾染着大量的鲜血和不知名的肉浆。
第三张是一具女尸,面容惨白,中长发,碎发大半挡住了脸,她也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的伤口历历可见,尤其是胸口和腹部,到处都插满了刀。她竟然下意识地数了起来,泛着冷锋的刀沾染着鲜血有些不大好数,大致数下来有27刀左右。
下一张是第二起被绑在床上的独居女性受害者。
可能是她把那石灰水想象得太过柔和,当时在脑中想象画面的时候大概想着受害者皮肤泛红之类,可现在看到画板上那皮肤已经烂得千疮百孔,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的女人,差点又要吐出来。
接下来的一张画里的主人公是流浪汉,可能是周正彦过于爱干净,不愿意沾染那肮脏的人,这张画倒是没有过于血腥,流浪汉的胸口被插了一刀,连鲜血都没冒出来几滴。
孙菲菲从没看过周正彦画的人像画,唯一见过的两张就是自己。
但是那两张上的自己只是单纯的轮廓,不像面前的这几张,并没有上色。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周正彦对她说得什么来着?
“之前我画的都是些风景画,没怎么画过人像,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人上色”
这不是上得挺好的么?画板上的受害者就像是用照片拍摄下来的一样,哪怕这几个人她都没见过,还是能通过那鲜艳的色彩观察到当时那几人死时的惨状。
后面还有两幅被挡住的画。
女人在倒数第二张画面前停了下来。
刚才一路走过来看着那些血腥的画已经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可现在……在已经知道了这一张画的主人公是谁的情况下,她突然有点不敢打开这张画布了。
“孙……孙冬……”
她情不自禁地念出弟弟的名字,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与她相处了两个多月的人,好像是之前她一直惧怕的变态杀人狂。
尽管不想承认,可这些画就是明晃晃的证据,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利刃插在她的心上,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已经残忍地杀了好几个人,甚至还分尸了自己的弟弟
可他竟然还能以那样一副姿态活跃在人群当中,每天亲切地与邻居们打着招呼,甚至还在第一起杀人案刚爆发的时候还主动帮助人安装防盗窗
剩下的事情她不再敢多想,过往亲密的欢爱在此刻只让她觉得无比恶心想吐,鼓起巨大的勇气,她扶着腰起身,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跑去想报警。
她想不起来刚才手机放在哪去了,整个房子都像是一个阴森的巢穴,她在此地一刻都不想多待,恨不得立马跑出去逃离这个地方。
可她刚走了没几步,手脚就吓得没了力气,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