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了吧。苍希没有再劝,而是用传音符通知了卡姆,并拿起放在一旁的斗篷给她披上。「晚上天冷,留意别着凉了……幸好斗篷够大,就记得摀严实点…璃璃这副样子要是让人看了去,我可就得修练不挖人眼珠子的雅量了。」
眼前这人说话一套一套,殷璃早就搞不懂哪句是真是假,可这不妨碍她抱怨。「既然如此,一开始为什么要让我穿……」──如果现在老实承认那不过是个玩笑话,她会搓颗闇元素球直接往自己脸上扔吗?苍希一瞬间闪过这个想法,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勾起少女的下巴,倾身过去让两人的唇瓣相贴。殷璃愣住了。她还在想该不该推开对方时,突然发现有股清凉的力量流进她体内,像一尾鱼一样在身体各处游走,过一会后才在丹田的部位消散开来。虽然知道殷璃一定会受到最严密的保护,可想到她要跟去追捕现场,苍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临时植入的水之加护就算没办法防御住所有伤害,好歹能削减一部分法术攻击。「璃璃记得以自己平安为主,绝对不要勉强。」他说的同时替少女将鬓发别到耳后,又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张面容后,这才直起身,看向不远处融于夜色中的男人。「照顾好她。」对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不用你说。」苍希交代完所有事情,下一秒便操控水流托起自己,很快消失在街道远方,遁入沉黑的夜幕中。殷璃则后知后觉地转向方才另个声音的来源……并再再次被卡姆给吓到。──这人到底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啊!?+说起淮明这两个字,它在多年前并不是个巨大的禁忌,而是属于水族的一起传说。淮家原本就是名门大族,属于累世的书香世家,族中几乎每代都有人在朝中做官,到了这一代更是烈火烹油,其中一名淮家人不但当了王的老师,还是叁朝太傅,手下的生徒不仅有王公贵族,更有皇亲国戚,在水族政坛上说是横着走也不为过。这位淮太傅一生顺遂,人生唯一不那么完美的,大概就是年近四十才得子,而再过五年后才又有了女儿。可不论如何,他也已平步青云、儿女双全,照理说人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但只能说,命运这东西,总是永远都不缺发夹弯。淮太傅一把年纪生出的女儿容貌殊丽、秀雅端庄,精通琴棋书画那是基本功,文采更是吊打澕京大半学子,他每次见都要抚着鬍子乐呵好半晌。可养的儿子不知为何就长歪了。小时候让大人押着还愿意乖乖读书写字,年纪大些就开始舞刀弄棍。家里的教头师傅原本只是请来帮公子锻体健身,可没想到淮大少爷后来居然开始天天跟着师傅鬼混。等到了二十岁那年,这位不务正业的淮家大少更不知哪根筋不对,开始嚷嚷说要去从军,就算得捱上百个板子也非去不可。还说这一百下就当还了父母恩情,不管长辈是否允许,他这军人是当定了。这番话一出,板子还没往不肖子身上打下去,已经有点年纪的淮太傅先被儿子气得吐血。这小子还记不记得自己姓啥?淮家那可是数百年的书香大族,家里有个小辈不肯好好读书,天天拿把刀在那里挥已经很难看了,就这样淮太傅也还是可以忍……只要不嫖不赌,儿子紈裤就紈裤,最多让他养一辈子,跟爱攀比又不懂说话的亲戚少点往来。可军队是什么地方!?这小子不知道他爹、他们淮家最大的政敌就是军部的那几个领头的?每次讨论起要不要跟外族开战,那都是直接先在朝堂上开啟全武行。顺便一提,他在朝会上跟那群将军动手从没输过。谁让文官打武官那是随便揍,可武官对文官动手会出大事……都不用碰到,人家自己往地上一摔,嚎得像死了爹娘,你有一百张嘴都没处分辩。淮太傅专门在家里养了位教头师傅,就是想让儿子多学几个将来能在朝议上用的阴招……但不是为了让他学好武功去投敌!!他气得直接躺了两天,起来后撂下狠话,说那一百板子不用打,成年但不成器的死小子有本事就去军队闯,什么都没闯出来再回家补板子,要真闯出名堂来,他这老子自罚一百杯酒给儿子赔罪!淮明听完后向父母嗑头,接着转身就走出家门,一步都没停也没回头,脚步看着还挺轻快,像是喜不自胜地奔向大门。淮太傅再次差点被儿子气晕,怒得让人把长子房里的东西收拾到最偏远的茅屋院落。以后这小子回来只准住这破屋了!翩翩公子和文人雅客你不当,那就给我去当粗鄙的莽夫吧!他们淮家跟军部的人不对头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好几代结下的怨仇。他就不相信那些人会让这臭小子出头,自己等着那不肖子乖乖回来道歉就是了。于是淮太傅等啊等,等得把儿子的茅屋换成竹屋,竹屋又换成砖屋,还怕冬天的冷风特会鑽洞,仔细盯着工匠一砖一瓦地盖房子。最后在妻子的劝说下他想了想,自己年纪一大把才有了对儿女,看着也不会有别的孩子,就这么俩宝贝疙瘩,还是多疼宠些吧。再加上女儿淮暄已经议好亲事,明年春天便准备嫁入宫里,到时夫妻俩身边也就剩个儿子了,还能疏远到哪里去呢?这样一转念的淮太傅宽了心,之后的日子除了对着政敌喷口水,整天就是琢磨该怎么接受那不肖子的道歉,让自己跟孩子都有面子、下得了台阶。结果他继续等啊等,等得都抱了外孙,乖孙孙会喊人会走路了,淮明还是没有回家。最近几年魔潮纷乱,在军中的士兵是真的要上场作战的。终于有些焦急的淮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