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信辞本科毕业那天,家里一个人没来,兄弟唐玖带了群外围越洋而来。
“这些人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唐玖拍着胸脯,“只为了庆祝你毕业!”
“谢谢你啊!”一头蓝发的荣信辞刚脱下学士袍,就拎起一瓶krug对嘴吹了。
二十二岁的年轻alpha身上完全没有大学生的青葱稚嫩,肩宽腰细、浓眉大眼,气势强大、成熟独立,是个早就在酒吧、夜店和各个party混得风起云涌的主。
用郁殊的话来说就是烂人一个。
但郁殊眼里的好人标准太高了,谁跟自己过不去要做郁殊口中的好人?荣信辞不知道,反正他懒得做。
都是出来混的,还装纯情。
哼。
荣信辞视线在ballroo里扫了一圈,问道:“郁殊呢?”
这是他位于纽约切尔西的房子,高楼大平层,落地窗望出去就是波光粼粼的哈德逊河,此刻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将昂贵的大理石茶几和手工地毯染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还没上飞机。”
唐玖递给他一个杯子,“估计很晚才会到了。”
荣信辞接过,拎着酒瓶给自己倒酒,道:“来了也只会坐在角落里喝酒,没劲。”
“呵呵,问也是你,说来了也没劲的也是你,嘴硬不倒。”唐玖嘲笑了一句。
荣信辞往自己嘴里灌了酒,辩解道:“郁殊来了不用放歌。”
“这倒是。”唐玖又问:“万果果他们呢?”
荣信辞道:“路上。”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而沙发上的一排外围脸都笑僵了。陈礼森见着这两个少爷没空理会他们,便偷奸耍滑地向后靠了靠,摸出手机来与国内钓的鱼培养感情,而他身边的孙夏瞪着大眼睛四处打量,要么看看窗外,要么看看天花板的创意灯。
这是孙夏,他明白,那应该是哪位大师的大作。
陈礼森曾在闲谈时告诉他们,看人家底要看旧不看新、看精不看多,有市中心大平层、豪车豪表的人有钱,坐拥着家传大宅和各类老古董的人家更有钱,因为前者不一定能包括后者,而后者极有可能能包括前者。
孙夏虽然学习能力不强,但这些年也算长了见识,即便很难像陈礼森他们那样说出个所以然来,也还是能大致地辨认一二。
这栋宅子古朴庄严、低调奢华,风水、园林、装修、摆件无一不考究细致、底蕴悠久,管家和佣人们也是训练有素,无论是穿着谈吐还是一举一动,都极其熨帖,这样的素质绝不是半路出家的花架子。
这宅子的主人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么想着,孙夏抬起了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荣信辞的侧脸。
荣少爷真的好厉害。当初想带他去“进献”的那位客人到了人家家里都毕恭毕敬的,荣信辞却悠闲自在,路过小桥时还瞧了瞧里面的观赏鱼。
“这鱼是不是太肥了?”荣信辞突然说道。
管家回道:“快五十斤,不算胖,它个子大,都一米了。”
孙夏看过去,发现荣信辞说的是一条又大又胖的白身红斑又染墨的大鲤鱼。荣信辞一抬手,那鱼就游了过来,脑袋顶出水面,像在跟荣信辞打招呼。
荣信辞收回了手,轻笑道:“还算有良心。”
管家道:“您救了它,它肯定记得。”
荣信辞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继续朝前走去:“那算什么‘救’,就是随手之劳。”
走过太湖石环绕的小桥,尽头出现了一个临水的阁楼。阁楼前面有几级台阶,大门敞开,两边整齐地站着一排佣人,他们都穿着深色的交领长袍,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
“请。”
管家伸手,荣信辞带着孙夏走上去,进了阁子里。
涿然阁的装潢富丽华贵,孙夏说不出名儿的名贵木头做成家具,分不清年代的古董陶瓷充当摆件,墙上挂的是课本里见过的古代名家大作,地上铺着的是花枝蔓延的中式古董手工地毯。房间被小叶紫檀雕花山水落地罩分成了两个空间,大厅的正中央,两张低矮的案几相对,最上方又另置一席,应当是主人家的位置,可现在座位上都空无一人。
孙夏有些紧张地想,主人家是还没来吗?
荣信辞却往落地罩的隔间走了几步,孙夏跟上去,看到里面静悄悄地站着个人。
“来了。”里面的人侧过头望了过来。
那人看起来三十来岁,英俊儒雅,身高同荣信辞差不多。他穿着黑色立领衬衫和同色系的长裤,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胳膊,没有戴贵重的手表或者珠宝首饰,只是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上缠了串珠圆玉润的108子蜜蜡绿松石。
孙夏闻到隐约的陌生信息素味道,知道他应当是alpha。
荣信辞又皱着眉头:“怎么还有人?”
孙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看到那人的对面摆放着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