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肖誉脱了上衣对着镜子看。后背上贴了一大块儿纱布,胶布贴得七零八落,睡了一晚上后,大部分已经翘边了。确实得让专业人士来弄。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冲澡,一边琢磨季云深这个人,还真让他找出了应对之法。一言蔽之就是顺着、哄着。肖誉休息了一天开始上班,不过他暂时搬不了重物,做奶茶发传单什么的不影响。这天晚上,他和柳宛白两人刚忙完一单,累得瘫在椅子上吐槽。有家公司慰问加班的员工,统一订了一百杯奶茶,足足装了六箱,骑手到店取货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口,季云深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坐在卡座里叠起腿:“今天没打烊吧。”系统响了一声,肖誉往屏幕上一看,黑着脸说:“这个做不了。”季云深往屋里一指:“机器都开着,为什么做不了?”“哎大哥你又来啦!”柳宛白换了一件碎花裙从楼上下来,看样子是要出门。“尝尝你们店里的奶茶。”季云深披着人皮,笑得非常温和,“你们店员说做不了,怎么办呢。”柳宛白去看了一眼点单信息,笑道:“他确实做不了,我来吧。”“我去做。”肖誉拉住柳宛白,活动几下手臂。柳宛白没推脱,她今天有个聚会,再不走就迟到了。肖誉进去切柠檬,季云深就站在旁边看,当肖誉不知从哪拎出一根棍子放进雪克杯时,季云深的表情凝固住了。“这是?”“暴打。”“什么?”“你点的暴打柠檬茶。”季云深愣神的几秒里,肖誉已经开始捶打雪克杯里的柠檬片和冰块。袖口包裹着大臂,一小块边界清晰的肌肉凸显出来。现在饮品的名字花里胡哨,他还以为“暴打柠檬茶”是什么噱头,没想到就是如此朴素的“暴打”。肖誉皱眉抿着嘴,太阳穴那里一跳一跳的,额头铺满了细密的小汗珠。季云深突然明白了,这么用力捶打的动作,每打一下就牵动着肩胛的伤口,怪不得刘宛白说不能做。“挺好玩的,给我试试?”肖誉手上一顿,瞥了季云深一眼,脑补季云深站在这做柠檬茶的场面就诡异到了极致。他还真有点想看。“别弄洒了。”他和季云深换了个位置,指着杯盖的地方,“小心手。”季云深弯下腰有样学样。他今天不用出席正式场合,所以只穿了简单的衬衣和西裤。没有领带夹的束缚,藏蓝色领带随动作垂到桌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然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捉住,塞进衬衫两颗纽扣之间。
摸过冰块的手指碰到他温热的皮肤,腹肌瞬间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行不行啊季总。”肖誉侧身而立,单手撑着桌面,“这个力度连冰块都捣不碎。”戏谑的口吻一出,两人皆是一愣。肖誉正正经经的一个人,从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想快速说些什么补救一下,但已经来不及了。季云深加大力道的同时,凑过来轻声耳语:“你喜欢力气大的?”断续而潮热气息流动在耳边,季云深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混着柠檬香,在方寸之间迸溅开来。心底的胜负欲被完全激发,肖誉不仅没躲开,还回敬了一句:“是啊,力气大才舒服。”季云深一下子停住了,怪异地看他一眼,好像两人 “我不需要监护人。”季云深走了,柠檬茶剩在桌上连三分之一都没喝完。要论折磨人的功夫,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出门上车,小李问:“季总,咱啥时候有年中慰问了,我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