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袂没想到裴音会有勇气自杀,或者说,他没想到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会把妹妹直接逼到人生边上。
听到林照迎说妹妹自杀被林铭泽救下后,李承袂想的第一件事是:
他今天还没见过她。
他今天直到现在,有时间和前妻坐在西餐厅说冠冕堂皇的废话,却还没拨出时间去见妹妹。
早晨他离家很早,刻意比平时还早了一个小时。
走时李承袂其实特地有注意裴音房间的动静。妹妹把门关得很紧,还上了锁,物理意义上的对他“闭而不见”。
使小性子说明还有哄的余地,李承袂没想太多,短暂停留后便离开。
路上李承袂在复盘前一晚的事。他其实不确定自己昨天被“迷奸”到什么程度。
清醒之前,裴音到底用手口把他弄出来几回,李承袂出于种种原因,直到最后也没有问。
而在那之后,他自己撸了几次,满脑子都是妹妹高潮后的表情,和她身体上的痣。
先前没有碰过裴音腿心以外的地方,这一晚揉过看过李承袂才知道,原来裴音不止腿根有血痣,胸下那道弧缘的位置也有。
毛细血管破裂后留下的小红点,叫作血痣。
她本就白,月光下血痣更是红得刺目,李承袂情动过头没控制住,留了印子。
也只在那儿留了印子。
除过巴掌印指印,那个吻痕是他唯一留在裴音身上的痕迹。现在想来,意义大概就等同于那条写着“蓬松小猫穴”的手链。
李承袂以为,这晚之后,裴音最多会拒绝去学校上课,或为住校的事和他大吵大闹一次,仅此而已。
赶到医院时,外面开始下雪。等裴音被转入病房,窗外放眼望去,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白。
小姑娘还没醒,左手手腕裹着纱布,已经输过了血。
林照迎站在病房外,远远看着医护为病床上的女孩子安置仪器设备。她示意外甥先回家休息,转头看向身旁的李承袂:“你对她做什么了?”
李承袂面上一丝表情也无,视线始终停在裴音苍白的脸,似是随口道: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想教妹妹做个好孩子……你倒不如问问你的外甥,问他给裴音教了什么?”
护士走出来,大概说了裴音的情况。
她割腕用的东西虽然锋利,但较匕首刀刃还是要钝一些,因此虽然失血过多,却并未伤及手筋,加上发现得不晚,所以等人醒过来,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有没有后遗症还要看后续观察的结果,家属一次不要进太多,保持安静。”护士向着李承袂点头,关好门离开。
林照迎看着护士离开,才道:“铭泽毕竟救了你妹妹的命,你非要这么刻薄地讲话么?”
李承袂没有选择立刻进去,眼神晦涩,远远望着,目光刚停在妹妹手腕处纱布裹着的地方,就倏然落回她的脸。
“我一直在试图做一个称职的哥哥,而她不服管教,吃软怕硬,一意孤行,三番两次地犯错……”
李承袂的眉眼冷淡压下,面无表情,语速缓慢仿佛呓语,逐渐停息,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只会严厉要求孩子的失职家长。
他在陈述事实之余,不着痕迹用语言为两人难言的关系开脱。
林照迎方才已经于侧面表现出对他抚养裴音目的的疑问,否则也不会用“亲妹妹”云云来试探他。
对寻常性事表现冷淡的人,通常都有隐晦的性癖好。林照迎两年都没能说服李承袂和她做爱,早就对此有所猜测。
或许女人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是否是他李承袂对自己的亲妹妹做了什么禽兽之事,才导致对方割腕自杀。毕竟外界向来不乏这种猜测,而男人一贯熟视无睹,处理了之。
其实对此李承袂并无所谓,但裴音的名誉却常伴自己身边。他不干净,但妹妹是干净的,只是傻一些而已。
她还是个小姑娘,即使一意孤行,李承袂也必须给她留出倒退的余地。
林照迎果然为李承袂说出的内容发怒:“我看你才真的该进去躺躺。”
女人的高跟鞋愤怒地在地板敲了一声。
“这是教育她的时候吗?十几岁的女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不乖?顺着都来不及,有什么不听话、有什么吃软怕硬的?”
李承袂看向她,平静道:“噢,林铭泽就是这么被你养出如今这幅德行的,对吗?”
林照迎压低声音,怒道:“至少他母亲,我姐,就在他身边!还是那句话,你不喜欢就别养,如果不会带孩子,就把她放到父母身边,现在都快闹出人命来了,你满意了?”
李承袂再不言语,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一瞬,才缓缓推开。他来到床边,看了眼视屏上的心率,俯身去听妹妹的呼吸,整个人的动作都放得很轻,像是怕伤到她。
很轻很慢,很均匀,小动物睡着时薄如纸的声响。
她还是鲜活的,活生生地活在自己面前,会为刻意